“一為遷客去長沙,西望長安不見家。黃鶴樓中吹玉笛,江城五月落梅花。”這是唐代詩人李白所寫的《與史郎中欽聽黃鶴樓上吹笛》。此詩中的“江城”,就是有九省通衢之稱的“武漢”,也是因此詩武漢自古稱為“江城”。
--題記
自二〇一五年西安、二〇一七年長沙之旅後,今年九月二十日晚我踏上了開往湖北武昌的臥鋪列車開啟我的江城武漢三日之行。至此,詩仙李白所提及的三座城市我都留下了印跡。
九月二十一日早晨六時四十分,列車抵達了武昌火車站,回憶十年前(二〇〇八年)的今天,我正在西部省份四川省的都江堰和青城山旅行,今日則開啟中部湖北省的武漢三日之旅。武漢是我成年以來繼成都、杭州、南京、哈爾濱、臺北、西安、南昌、合肥、長沙之後到訪的中國第十個省會城市。
早晨的武昌,秋風習習,從武昌火車站到我所預訂的漢口火車站附近的旅館雖有地鐵,但為了觀賞武漢市容市貌,我特地選擇乘坐10路公車前往旅館,在巴士行進過程中,透過車窗,我看到了江南三大名樓之一的黃鶴樓,龜山鎖大江的長江大橋,還有俞伯牙鐘子期相約的古琴台。不知不覺,約一小時後,我抵達漢口火車站。

之所以此時選擇來武漢,不光是旅遊,另一個原因是,目前定居在澳大利亞墨爾本的我的已故忘年交王恩禧老師的追思會告別儀式將在九月二十二日上午十時半(墨爾本時間)在墨爾本斯普林韋爾墓園博伊德教堂舉行,上個世紀四十年代末隨著國民政府在內戰中失利,王老師隨同家人從漢口前往臺灣。在王老師離開大陸的城市漢口,我將和墨爾本同步,為王老師做追思禮拜告別,我想也具有特別的意義吧。
今天是我的武漢之旅的最後一日,前兩天遊覽了中國最美大學武漢大學,高山流水覓知音的古琴台,東湖磨山景區,武昌起義紀念館,黃鶴樓、武漢長江大橋、戶部巷以及中共五大紀念館。今天一早我就從旅館搭乘公交前往有楚天第一名樓之稱的“晴川閣”。
“晴川歷歷漢陽樹,芳草萋萋鸚鵡洲。”數天前,我在電視上還看到中央廣播電視總台播出的《中國詩詞大會》第五季節目中提及描寫晴川閣的名句。不錯,晴川閣得名于這唐代詩人崔顥的這首詩,與黃鶴樓、古琴台並稱武漢三大名勝。晴川閣位於武漢市漢陽區龜山東麓、洗馬長街的禹功磯上,北為漢水,東為長江,與武昌蛇山黃鶴樓隔江相望,是武漢地區唯一一處臨江而立的名勝古跡。

晴川閣始建于明朝嘉靖二十六年到二十八年(西元一五四七年—一五四九年),為漢陽太守范之箴在修葺禹稷行宮(原為禹王廟)時所增建,晴川閣景區的整體建設從一九八四年開始複建,曆五年而完成。晴川閣主要由晴川樓、禹稷行宮、鐵門關三大主體建築和禹碑亭、朝宗亭、楚波亭、荊楚雄風碑、敦本堂碑以及牌樓、臨江駁岸、曲徑回廊等十幾處附屬建築組成。
明天(九月二十四日)就是我們中華民族的傳統日--中秋節,在此時節來有“三楚勝境”之譽的晴川閣遊覽別有一番風味。到達晴川閣門口,看見大門上貼著“臨時閉館通知”,上面寫著:“因‘秋江月色’中秋詩會搭建舞臺的需要,二十三日臨時閉關一天”。看了這個資訊,心裡頓時萌生憾感,來得可真不湊巧。雖然今日閉館,但我未立即離去,而是在附近轉悠了一會兒。我看見陸陸續續地有貌似參加“中秋詩會”活動的彩排人士從大門右邊的小門進入晴川閣,此刻我像“一休哥”似的靈機一動,趁人多時跟在那些彩排人士中混了進去,果不其然,我成功了,終於進入了今日不對遊客開放的晴川閣。
進入晴川閣,我不禁想默誦唐代詩人崔顥的千古名篇《黃鶴樓》:
昔人已乘黃鶴去,此地空余黃鶴樓。
黃鶴一去不復返,白雲千載空悠悠。
晴川歷歷漢陽樹,芳草萋萋鸚鵡洲。
日暮鄉關何處是,煙波江上使人愁。

在崔顥的詩句裡面,黃鶴樓是虛的,黃鶴一去,白雲千載,給人虛無縹緲的感覺;詠漢陽則是實際的,晴川歷歷,芳草淒淒,讓人覺得清晰如近在咫尺,那一天,他遠遠望見,一個綠意蔥籠、綠陰覆蓋的漢陽,生命中的一片綠色,我們身在晴川閣,遠眺長江、黃鶴樓,一尋古人當年感悟……
進入後,面對大門的是一座“荊楚雄風”石碑。看了旁邊的介紹,此碑刻於清乾隆三十五年(西元一七七〇年),為荊南觀察使者李拔所書。碑文讚揚荊楚民眾與洪災水患頑強拼搏的精神。時值抗擊防控新型冠狀病毒肺炎的非常時期,作為一名業餘的文學寫作愛好者,我衷心地希望包括武漢在內的整個湖北人民乃至全體國人同胞們懷著“荊楚雄風”的精神能夠擊滅病毒戰勝疫情!

繼續前行,門內東邊有楚波亭,始建於明代,為紀念大禹治水而建。今亭建於一九八六年,為平面呈扇形的暖亭。楚波亭後越過一座牌樓,上面寫著“古晴川閣”。拾級而上,便見禹稷行宮。

禹稷行宮即禹王廟,是歷代祭祀為治水建立豐功偉績的大禹的地方。我來到了廟的週邊,週邊臨近長江。秋日的江風徐徐撲面而來,使人有一種沁心飛揚之感,只見長江波濤洶湧水流喘急,好似一匹脫韁的野馬怒不可解的,一浪接著一浪流向遠方,這兒的江面十分寬闊,江水在陽光下波光粼粼。江上水域開闊,偶爾有運送沙石或者貨物的船隻經過,三三兩兩,有了這些來往的船泊的襯托,顯得長江更加豪邁,更加雄壯,更加生動了。右邊是武漢長江大橋,雖不比南京長江大橋宏偉壯觀,它畢竟是新中國成立後揚子江上的第一座大橋,貫穿了整個江面連接長江兩岸。此刻,我想起了我們偉大領袖毛澤東主席的詞《菩薩蠻·黃鶴樓》:
茫茫九派流中國,
沉沉一線穿南北。
煙雨莽蒼蒼,
龜蛇鎖大江。
黃鶴知何去?
剩有遊人處。
把酒酹滔滔,
心潮逐浪高!
武漢長江大橋和南京的一樣,都是上層通機動車和行人,下層走的是火車。對面的黃鶴樓在陽光下散發著金光,顯得格外耀眼。黃鶴樓與晴川閣好似一對兄弟共同守護著長江。這些融合在一起,讓人感覺在晴川閣上眺望揚子江才能真正感受到其恢弘與雄壯的氣魄。

除長江大橋外,還有隔江而望的黃鶴樓,雄偉有餘卻不及晴川的秀美。黃鶴樓聞名天下,但這座並不有名的閣卻體現出小家碧玉一般的動人氣質。看著滾滾長江東逝水,思大禹治水,眼前的一切,會讓每一個人都思緒萬千。
看過外景後,進入晴川閣,首先就看到有一尊大禹塑像,牆上繪有“禹跡圖”,表現大禹治水的情景。說起大禹,不禁使我回憶起二〇一三年九月的中秋假期,我恰巧在浙江紹興遊覽大禹陵。禹的忘我的精神,成為中華民族優秀傳統美德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至今,在中國許多地方,都留下了關於禹的遺址。
禹王廟的右側有禹碑亭,相傳亭中的禹碑原系大治水功成刻名衡山所留,即從湖南南嶽衡山移於此。刻碑人乃清著名文人毛會建。如今原碑已經殘破,新碑是從西安碑林摹刻的。

穿過晴川閣,來到鐵門關,鐵門關是一座城門,上面的牌匾是清末重臣張之洞撰的“翼際雄關”四個大字。建於三國時期。從三國時期到唐初,鐵門關一直是武漢的軍事要塞。唐武德四年(西元六二一年),漢陽建磚城之後,鐵門關的軍事作用日減,逐漸成為文化、經貿交流的一條重要通道。
登上鐵門關,回望禹碑亭,任憑風吹浪打,勝似閒庭信步,比起黃鶴樓的人潮如湧,我更喜歡晴川閣的寧靜,雖然看似不高大偉岸,但其中內秀滋味需要慢慢感悟,千百年來,風雲變幻,才子佳人、英雄輩出,刀與火的考驗無法埋沒人們心中對美好生活的嚮往,無法磨滅人們對於詩詞懷古中,一首首佳詞絕句的深深體會……難怪今日閉館為明日中秋節舉辦的“‘秋江月色’2018晴川國慶中秋詩會”做準備呢!
回望當年清代小說家劉鶚登晴川閣,今日我幸運地在閉館日也登上了晴川閣。在晴川閣上吟誦其作,很有意境。
《登晴川閣》
背負龜山俯大江,玲瓏四面啟軒窗。
後湖帆影參差出,隔岸鐘聲斷續撞。
倚檻快當風習習,披襟但聽水淙淙。
西行更看洪爐冶,獨坐籃輿過石矼。

晴川閣的歷史雖然沒有黃鶴樓、岳陽樓那樣悠久,相對起黃鶴樓來說多了一分典雅,也多了一分詩意。但由於其所居獨特的地理環境、獨具一格的優美造型以及諸多文人名士的贊詠,使它贏得了重要的歷史地位。因此,“楚國晴川第一樓”冠譽於晴川閣是不為過的。從遠處看去,晴川閣巍峨壯觀,氣勢不凡,似有鎖大江之英武,加以古色古香的傳統風格,堪稱江城武漢一大景觀,見證著長江的東去,也見證著這座城市的發展。
武漢加油!中國加油!(完)
作者寫于二〇一八年九月二十六日,修改於二〇二〇年二月十四日上午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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